小兒野趣

有時真羨慕別人家有端莊的小孩乖乖坐在椅子上用餐，或是有溫順聰明的孩子會自動自發看書塗鴉。從孩子一出生，我馬上從溫柔的女人變成碎碎念的男人婆，自動「升官」成管理3個男生的舍監。

沒有所謂「始無前有」的野性，而是一開始孩子就展現了他「野性呼喚」的天性，後來我用「皮總比笨好」來安慰自己；孩子開始上學讀書後，寫字像鬼畫符..寫一個字玩一下，大人要催促3分鐘才完成一個字；幫家長簽名，還改聯絡簿的印章及功課；上課不專心，一邊上課一邊偷玩玩具；吵架吵不贏，就偷把鼻屎放在別人的書本；別人不小心坐了他的位子，竟然咬同學的脖子一口，在此聲明，我們絕對不是吸血鬼家族。為了不寫功課爽快地進了公立幼稚園，又嫌每週要被唐詩太麻煩，還問「嫦娥」一詩裡為何有2個嫦娥? 原來「長河」發音不準變成「嫦娥」，媽咪也被一堆嫦娥給搞得頭昏腦漲了。

早上吃早餐不要看到弟弟，就把玉米片一盒盒擺在桌上劃一條線，晚上又一定要弟弟跟他蓋城堡棉被，還要聊天抱抱才睡得著。還誇口說，長大以後要跟弟弟清早5點起床，騎腳踏車上陽明山去上學，我真懷疑弟弟長大後，還願意跟著這個老是使喚他的哥哥嗎??!

上了小一後，除了調皮，才發現原來家有散漫小一生常在狀況外，數學考試考了70幾分，考卷上印了4隻魚，他寫3 ；考卷背後更精彩，滿滿的飛機跟房子，媽咪實在搞不清楚是考數學還是考畫圖? 天氣熱偷偷把襪子脫了，包在聯絡簿裡面；作業本可以寫到整本體無完膚，拿起來散落一地，沒有一張是乾乾淨淨，這倒是跟他那全是長頸鹿斑點的運動服有得比一比，這樣也好，應該沒有人會想綁架這樣的髒小孩吧! 去中正紀念堂戶外教學，回教室後被罰撿垃圾，原因是「走太慢，迷路了」，還開心地告訴媽咪說，「我們還有另外2個人，也常被罰撿垃圾跟排桌子耶!」一副驕傲的口氣。看來，在這小一生心中，可以撿垃圾也是樂事一宗。

有天孩子聯絡簿裡老師蓋了章，媽咪興奮問:「寶貝，你做了什麼好事? 跟媽咪分享。」他回答，「我也不知道，只有老師才知道」。若是做錯事，罵他，他就寫一張抗議媽媽的紙條貼在頭上…走來走去…。

看著一直在搖那兩顆大門牙的孩子，他是要把掉落的牙齒放在枕頭下跟「牙仙子」拿賞錢100元，……有時很煩惱，但是孩子終會長大，不再做這些哭笑不得的事，那時已經齒搖髮白的老媽咪一定會很懷念這樣的歲月。也會很想念這個考試考100分只為了要跟媽咪睡的小一生。

註: 「嫦娥」-雲母屏風燭影深，長河漸落曉星沈，嫦娥應悔偷靈藥，碧海青天夜夜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