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的梳妝台/第二十 九夜-愛有極限嗎?

「昨晚，你幾點睡覺？」江琳問。

「十二點。」慎佳帶著倦容回答。

「你沒關機，昨晚我半夜一點打給你時，以為你還沒睡。」江琳看著慎佳的眼說。

「很想妳，所以不想關機，我一直在等妳電話，昨晚，妳離開後，覺得好落寞。」

「我一直忍著不打電話給你，即使我很想聽聽你的聲音。」

「不要跟我保持這樣的距離，我會很痛苦；昨晚撐著，等妳的電話，到午夜十二點，真的累了，才睡覺。」慎佳皺著眉頭說。

「所以，昨晚我忍耐著不打電話給你而你等著、撐著，彼此都煎熬。」江琳若有所思地回答。

「我的心在你的懷裡有安歇的角落，而昨晚的我，心很退縮；其實我從來沒有學會堅強，特別是當你不再我身邊時；我讓自己昏沈，因為清醒的我，不知靈魂會有多少的韌性，能夠承擔要跟你保持距離的現實及我情感上巨大的傷感。」江琳繼續說。「也許我只適合當你的情人，我不會煮好吃的菜，也不能替你生孩子，也不能好好照顧你，我只知道，在你身邊，我是那麼地心甘情願，笑與哭泣。」

「我愛妳，我就是愛妳，我不會因為妳不會煮飯而不愛妳，我不會因為妳生不出小孩，而不愛妳；我愛妳，並不是因為妳的美，也不是因妳有雙說話的眼，我愛妳如詩的靈魂、我想為妳擦乾傷心的淚、我愛與妳分享我的一切歡樂悲憂；琳，相信妳的直覺，只因妳我心靈是如此貼近；相信妳的獨特，那是最棒的妳，那是懂得我的妳。」慎佳說。

「我是無法計量地愛妳！」慎佳頓了頓，又說，他用力的擁抱江琳，風吹得有些急，他怕江琳會被風吹走，跟她的愛一起帶走；他更用力的將她向自己靠攏，不讓風吹進他們倆相觸的胸膛。

「走吧！有點冷！」江琳對著慎佳說，他們走進車裡，慎佳問：「那妳多愛我？」

「無雲的太陽下，每一朵盛開的花，有你；星空裡所有鑽石般的星星，都是你會笑的眼；空氣中哼唱的微塵，都如你的叮嚀；你無處不在….我四十歲時，要用四十歲的心情愛你；我五十歲時，要用五十歲的心情愛你。」「我，無時無刻地愛你」。江琳下了結論。

「慎佳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，我們的愛走到此為止夠嗎？讓我有機會繼續愛你。」江琳輕輕摸著慎佳刮乾淨的下巴。

「我在想，最大極限的愛應該是當我想到你、凝視你，我就忘了我自己，那樣的愛不是沒了自己，而是自己完全融入了另外一個人的生命。不過，我覺得那是有難度的，因為你的舞台不會是在我的身上，反之亦然，而也唯有你在你發光的舞台盡情發揮，我才能注視著那個令我傾心的男人，那時的我，應該是在暗處照顧你。」車子開到江琳家門口，江琳匆匆忙忙下了車，向前走了幾步，轉頭笑笑向他揮揮手。

道別後，從不轉身的她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，開始習慣回頭；不曉得慎佳是否聽得見窗外的她，叩叩走遠的高跟鞋聲。

「愛有極限嗎？」在車上的慎佳喃喃地問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