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從鄉下接到王大姑家小住一陣子,王大姑說,她打電話給住在附近的二嫂,但這二嫂別說來看婆婆,連哼一聲都沒有。
「妳忘記二嫂很恨她婆婆嗎?她怎會想來看婆婆。她恨婆婆生了一個不中用到處花錢的兒子給她當老公,害她一輩子辛苦奔波至今。」小勤提醒王大姑。「婆婆也怨她媳婦嫁過來沒三天,就去住在都市,逢年過節回來沾個『醬油』,這個家她何嘗付出過、關心過老人家的生活?」
婆婆從她以前如何當人家媳婦的經驗思考,罵東罵西,沒個媳婦喜歡靠近;而王二嫂則是將老公的不滿與怨氣出在婆婆身上;但是婆婆對於有這樣的兒子難道沒有怨嘆嗎?哪個長輩不希望孩子光宗耀祖,再不爭氣,好歹長大後也得自立自強,這個老是出問題、回家伸手要錢,甚至讓他們老人家在純樸鄉下,被人當笑柄,也是人家茶餘飯後閒話題的兒子,難道婆婆不傷心嗎?
千千結、千千怨,婆婆好面子,從沒聽她提過;王二嫂的氣,也只聽她說過一次,她最恨別人說到夫家的事,她最後還對小勤說了句話:「妳長大了就會懂得。」
小勤長大了,「懂得」---好大好大的答案,但問題即便找到了,人世俗事哪是尋得為什麼就能解決。
婆婆無法起床自理,但聽到王大姑娶媳婦,說了一句:「紅包。」意思是要這些媳婦們幫她包紅包,添喜氣恭喜恭喜,婆婆清楚的頭腦無法指揮迅速頹壞的身體,媳婦們早拿到財產,誰理睬婆婆的話?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、恩怨流轉又豈是時間能化解?
若真正懂得,誤會應該就冰釋了,只是「真正懂得」,每個人也做不到!倒是王大姑從老人家身上學到了省吃儉用一輩子,財產想用也要有好身體,該休息就休息,該吃飯就得吃飯,委屈了自己只有自己知,萬一生病了,誰也靠不住。照顧自己健康還是得擺第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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